“确是我的疏忽。”
“不怪王爷,”烛玉潮轻轻摇头,“我今日起的晚,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,不如早些回去吧。”
回府路上,楼符清似是有些失神。刚至王府,云琼便迎了上来,低声汇报道:“武大柔很安分,王爷放心。”
“他伤成那样了,想不安分也难。”楼符清淡淡道。
烛玉潮站在一旁一言不发,薄唇微抿,似在思索着什麽事情。而楼符清眼眶红肿,显然也没好到哪儿去。
云琼敏锐地察觉到二人氛围的改变,斟酌问道:“王爷去了哪里?”
“那座庙,”楼符清顿了顿,“王妃知道了,你们以後有什麽事不用瞒她。”
*
翌日一早,衆人便要啓程正襄。此时,王府外停着数十辆马匹和马车。
楼符清怕突生变故,早早便将武大柔押进了一个几乎密不透风的监牢中。只不过,那监牢被楼符清改造成了马车的模样。
付浔和柳知嫣检查完行囊後,也一前一後地上了车。
唯有烛玉潮站在马车旁,前来送行的宋瑾离抱住了她。
烛玉潮心中瞬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苦痛:“我舍不得你。”
宋瑾离拍了拍烛玉潮的脊背:“能够与你相识,已是幸事。天下无不散之筵席,年岁还长,总会有重逢的时候。”
烛玉潮依依不舍地看向宋瑾离:“瑾离,你要记得我说的那句话。”
下回再见时,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。
宋瑾离柔声道:“我记着呢。”
得到宋瑾离肯定的答复,烛玉潮终于上了马车。
马车匀速行进着,烛玉潮掀开车帘,看向身後快速退去的场景:
“这是要出城了吧?”
身旁的柳知嫣只看了一眼,便道:“你定然不常在城里转,这儿不是玉衡城。”
烛玉潮惊奇道:“不是吗?”
“雪魂峰这些城池都长得大差不差,毕竟都是以黑市经营为主。”
“这样啊,”烛玉潮抿了抿唇,“今日一别,不知来日是否还有故地重游的机会。”
柳知嫣道:“那个宋瑾离,长得和谢流梨很像。”
烛玉潮面不改色:“只是模样相似,性情却不尽相同。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相而疏远他。”
“你看上去与她关系不错。”
烛玉潮清楚柳知嫣起了疑,便解释道:“宋氏武人,与我聊得来。瑾离也的确是性情中人,常常……拿刀砍人。”
柳知嫣听了也忍俊不禁:“是吗?还有这样的事儿呢。可惜我入城的时候,恰好与宋氏错过了。”
二人说说笑笑,关系也拉进了几分。烛玉潮恍然间,仿佛回到了与柳知嫣做同窗的时候。
马车原本还有些颠簸,待出了雪魂峰,路途便逐渐平稳下来。
天气逐渐回了暖,烛玉潮终于收起那身厚重的鹤氅,身上的分量也轻了些。
客栈之中,烛玉潮靠在床头,刚翻了一页书,楼符清便抱着楼熠走了进来。
烛玉潮偏头问道:“怎麽不叫他自己走?”
楼符清颇有些无奈:“也不知是跟谁学的,竟会撒娇了。突然闹着要见宋瑾离。”
烛玉潮下床,揉了揉楼熠满脸泪痕的脸。楼熠瞬间向烛玉潮扑了过来:“娘亲,我想见姨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