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持开口有些艰难:“千秋寺已十年未有杀生之事,即便饭桌上也不见荤腥,今日之事实在令我痛心。符琳施主,我们都无法确认此事与你无关。”
“我刚答应林瑜的求亲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我……我……”烛玉潮悲痛至极,竟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。
住持连眼也没擡:“莲华与我说,你昨日来宝殿前拿了剑,不该如此怕杀生之事。”
烛玉潮摇头:“且不说我的剑不过是样子好看,任何无辜的人死在我面前,我都不会熟视无睹。”
难道住持会吗?烛玉潮险些忍不住怼他。
半晌,住持缓缓开口:“看来,你只是意外撞见了此事,对吗?”
可还没等烛玉潮点头,便又听住持说道:“你叫符琳,是哪个琳?”
“琳琅之琳。”
“琳琅?”住持嘴里轻声念着这两个字,“我原还以为是林木之林。可即便如此,我还是认为你的名讳冲撞了林府。”
烛玉潮被面前胡说八道的住持气得头晕,这人为何要急着定她的罪?
她正在思索,却听住持的声音幽幽传入耳畔:“此事实在太过巧合,若你是不祥征兆,应当即刻绞杀。”
“绞杀?”烛玉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。
“什麽杀?你糊涂了吗?”住持露出了疑惑的目光,“佛门清净,你莫要乱说!”
烛玉潮一愣:“住持方才不是说,要绞杀我吗?”
难道她听错了?
住持的脸色一下变得无比难看,明镜立即扬声道:“住持何时说过这话,看来施主的确是累了!”
怎麽回事?她方才迷糊了吗?
烛玉潮闭了闭眼,似乎有些迷茫,明镜在身後扶住了她:“施主怕不是出现幻觉了吧?”
昨日手中出现的四炷香,今日的幻听……烛玉潮眼前接二连三的出现幻象,这宝殿实在与她犯冲!
住持听了烛玉潮的话,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,他艰难说道:“事发突然,你又悲痛……且暂时与明镜……住在一处,等候结果吧!”
*
一出宝殿,明镜的脸色被阳光照的苍白:“先待在我这里,玉蟾会还你清白。”
“对不起,打扰你了。”烛玉潮低下头。
“不是这个。你怎能在住持面前口出狂言?”明镜皱眉道,“难不成你刚才看到什麽了?”
烛玉潮抿了抿唇:“只是恍惚间听见住持对我说了一些刁难的话。”
明镜沉默地盯着烛玉潮看了几秒,最终只说了九个字:“真是地狱无门你偏来。”
烛玉潮还没琢磨透明镜的意思,便听明镜在自己身前催促:“行了,快些走吧。”
明镜看着烛玉潮走入自己的屋子,在身後轻轻合上了门。
“去床上。”明镜道。
烛玉潮“哦”了一声,依言坐上了这屋内唯一一张狭窄的床榻。
明镜拉过被子,盖在烛玉潮身上,又快速扯住她的胳膊,将双指按在烛玉潮脉搏上。
“看起来没什麽毛病,这几日先不要吃其他人给的食物,我会带饭给你的。”明镜压低了声音,对烛玉潮警告道。
“你为什麽……”
明镜收回了手:“你来千秋,不先打听打听的吗?我们不允许医治外人。”
烛玉潮一愣:“我以为只有金蝉如此。”
“金蝉玉蟾本为一家。你选择玉蟾下手的原因,难道是以为我们更好相与些吗?”
烛玉潮微微蹙眉:“什麽下手,我听不懂。”
明镜隔着被子拍了拍烛玉潮的手腕:“每年想来千秋寺调查事务的人数不胜数,可无论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麽,我都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