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玉潮张了张口:“……好。”
明镜没想到这人会什麽也不问,就这样乖巧地答应了她。明镜心里觉得怪怪的,于是补充了一句:“我怕你不清不楚的留在了千秋寺,我会愧疚。”
烛玉潮垂下眸:“谢谢你。”
明镜的动作有些僵硬:“我走了,衣服在我柜子里,你换了以後先休息吧。”
待门再次被关上时,烛玉潮下了床。她坐在靠墙的椅子上,望向窗外。
这明镜人如其名,她知道千秋寺的目的,也清楚烛玉潮别有所图,可自己的心实在太软,忍不住暗地里出手相助。
如此两头不讨好的事情,做起来实在艰难,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。而烛玉潮为了保全自己,只能以示弱来博取明镜更多的信任。
烛玉潮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去明镜所说的柜子里拿衣衫。那柜子里除衣衫以外,还有些书籍,烛玉潮简单翻看两眼,竟都是些与四派丶皇室有关的。
“明镜师父日日在钻研些什麽呢?”烛玉潮自言自语道。
她将书籍重新放了回去,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。或许是金蝉寺让烛玉潮莫名心悸,又或许是对楼符清和小鱼的担忧。
如此情况一直持续到夜里,明镜似乎累极,很快便倒在床上睡着了。烛玉潮见状也挤了上去,闭上了眼。
这夜,烛玉潮虽辗转反侧,却似乎做了什麽美梦,只是醒来时已全然记不清了。
再睁眼时,是被人推醒的。明镜站在床边,俯视着烛玉潮:
“堂主保了你,我昨日当真白费口舌。”
“什麽?”
明镜极为震惊,她仿佛没听见烛玉潮的话一般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堂主事务极其繁忙,竟也会抽开身为你说话。”
这个所谓的堂主是谁?
烛玉潮明白这话不能问明镜,便穿好衣裳出了门。只是她刚一推开门,便被人紧紧地搂进怀中,楼符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:
“姊姊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符琅……”
烛玉潮担忧了一个日夜的人,如今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,她却忍不住皱起了眉。
“你认得堂主?”她忍不住问道。
楼符清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所以,是楼符清去找堂主的?也就是说,楼符清认得他?楼符清昨日消失在林府,就是去找他了?
可为什麽也不提前知会她一声?烛玉潮有些生气:“这是你意料之中,还是意料之外的?”
“後者。”楼符清说道。
烛玉潮没应答:“你在千秋有人脉,也不提前告诉我。”
“不,我也是刚刚才知道,”楼符清语气里掺杂着明显的喜悦,他松开了烛玉潮,“我带你去见他。”
烛玉潮看见楼符清的神色更加觉得奇怪,但当下无法,只能先跟着楼符清走。
不时,烛玉潮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茂密竹林。只是那叶面个个泛着枯黄,看上去呈悲凉之象。
很显然,千秋的气候并不适宜竹子生长。
可这堂主却在自己院外种了一大片竹子,又是为何呢?
烛玉潮思索之间,楼符清已将她带入院落。院中置一小亭,亭里坐一长袍,长袍转过身,却是张烛玉潮并不相熟的脸。
那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光头男人。
男人保养的不好,脸上沟壑密布,右眼眼尾有一半寸刀疤,仿佛在诉说着男人多年的风霜。
难不成,这个堂主……
烛玉潮瞳孔微颤,她似乎下一秒就要猜到对方身份。就在此时,楼符清恭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:
“世澈叔,我们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