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丶59支箭
◎朝奏(换个封面,大家别吓到)◎
“孙公慎言,我做这些是为朝廷效力的所有兵将。”
“孙公以後可莫要说这样话,若传到陛下耳中,我怕是要死到临头了。高大人虽已带三十万大军回朝,陛下却始终没有收回他手中兵权,不止让他继续掌管与调动三十万大军,又使他保卫两宫安全,将整个长安城护卫都交于他手中。”
“陛下对高大人这般信任爱重,怎可能允许他与我这样商户女发生任何一点点纠葛。”
更何况,虽然她放弃了调查母亲病亡事,但那事分明有问题。
连江老太太那样人都会介意的事,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,自然更加会介意。
“孙公可不能一叶障目。”
孙永盛跟在少年身边已有些时日,自知晓江如簇并非危言耸听。
他急忙道不是,保证以後不再胡乱开这样玩笑。
这才令江如簇放心。
其後数日,董七郎都未再来寻她,加之她一心扑在提取酒精事上,便没有注意外头情形。
直至观主来寻,江如簇才知晓,外头已有大批流民相继涌入长安。还好城中戒备森严,多数流民只能聚集在城外。
“可怜天灾人祸不断,如今长安流民衆多,其中不乏妇孺孩童。吾已召集弟子议下,自明日起,在观外设立粥棚,周济流民。”
“届时观中难免纷乱,施主若介意,可尽早离观入城。”
“施主身份非同一般,如今城中重兵把守,若在城中,定是比观中要安全十分。”
送走观主,卉儿与魏紫面面相觑。
虽则江如簇近些日一直在屋中翻阅书简,可她二人进进出出,对外头流民惨状也多有了解。
与江如簇一样,她们都知晓,此刻进城保平安是上上之选。
可实际上……
“女公子,难道我们现在就离开吗?”
“这些日我们吃住在观中,观主与观中衆人待我们多有礼遇,知晓您要做大事,更是拼着破戒,也愿意您将大批大批酒运进观中。观主高风亮节,我们自当要投桃报李才是吧?”
江如簇嫣然含笑,望卉儿。
这丫头,看来是将孔孟读的越发好了。
“那你们就整理一下,将我们遗落在後院的工具物事都收起来,别叫那些不懂行之人随意碰触,浪费原料是小,若是造成人员伤亡,动静可就闹大了。”
“此次赈灾施粥,我不便出面。从明日起,你们就跟在观主身边,听她调遣吧。”
“我会向孙公传信,请他开仓送粮来。”
卉儿与魏紫当然喜不自胜,连连应下。
自第二日起,便跟在观主与观中一衆道友身边忙碌开来。
孙永盛数次送粮,好几次欲言又止,应是想劝江如簇回城,可看着漫山遍野流民饥民,又只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。
“女公子在此,定要注意安全,那帮贼匪流寇合则生事,散则隐入山野,高将军调动数支队伍,至今未能将他们擒获。您千万不能顾此失彼,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。”
江如簇不动声色翻阅书卷。
她不是诸事不懂的孩童。正是因此,她才日日躲在厢房中的。
孙永盛不住叹息:“说来,当日这观中设粥棚赈济灾民前,您就该回城。”
江如簇如何不知。
但此事哪有那麽容易。
“当日观主前来,虽是在征询我意见,劝我尽早回城;实际上,却期望我能出手相助。”
“孙公不知。通道观虽香火鼎盛,可因观主是个好善乐施之人,早已将那些钱捐给山下贫苦百姓了;这观中又无几亩田,仓中能藏多少粮食?”
“当日观主能助我提取消炎灭菌之物,今日,我自是也要助她一助的。”
孙永盛恍然大悟,连道原来如此。
复又叹息。
“女公子有所不知。近日城门聚集的流民中,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病症。许多人前一秒还好好的,後一秒忽然就倒下抽搐不止;还有些人上一秒沉默不言,下一秒突然狂笑,然後倒地摔亡。”
“陛下派城中医士与医官大人去看。未曾想,所有人都对此病症束手无策。”
“更可怕的是,有一位医士在回城後甚至出现了同等样状况。”
“我实在担心女公子……”
孙永盛话未说完,江如簇已啊一声惊坐起,便连手中书简也捏不稳,啪嗒一下掉到地上。
她原本以为,此次饥民流亡,应是会引发瘟疫或者痢疾。
没想到,如今还未见瘟疫痢疾之兆,便先出了这样事。
见江如簇反应大异,孙永盛也不由面露惊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