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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6 玉镯 ◇(第2页)

安平不多推,接过鸽子肉往面里捂一捂就吃。晚春坐在一边端详他,身形魁梧,剑眉星目,光说模样很是可以的。但就因为很可以,却身做个内侍,时刻需躬着肩背,收敛光华。看他端着碗吃面,细细剥鸽子骨头,吃相也从容得体,晚春心赞。

“安总管哪里人?”晚春问。

“东瀛。”安平答得简洁。吃完,掏出帕子拭嘴。

“本家姓什麽?”

“就姓安。”

晚春略略惊异,随後叹:“这样,那肃陵侯待你极好。”

“是。”安平说。阉人入宫做内侍,都不再留本家姓,除非日後出息或立大功,才有机会恢复姓名。安平打小跟随褚策,如兄弟一般,褚策听闻他原姓安,钻了个空子给他改回叫安平。

“君侯待奴恩重如山,奴必肝脑涂地报答,万死不辞。”安平对着旁人都称我,对褚策必称奴。

晚春点头,“我想起来,你从前来我家里送过礼。那时没料到我家与肃陵侯府还有这样奇妙的缘分,若早知,我必不叫你空等那几天。”

她说的是多年前,褚策刚与曹轩搭上线,巴巴地差安平去半山别苑送礼。那时安平只是一个初露头角诸侯王子的跟班内侍,跑一趟上京,碰上曹轩陪晚春出去郊游。晚春是很有些文人骚客的矫情,春夜非要醉眠牡丹园,她饮酒写诗耍好几天,曹轩就得跟着,安平就得等着。

山不转水转,如今晚春含着歉意提这事,与安平套近乎。

安平道:“苏夫人哪里话,我为主公办事,不惧小小挫折。常侍曾与肃陵侯府行过许多方便,君侯时时感于与常侍的善缘。”

都是些没棱没角的套话。晚春面沉如水。

她看得出,安平这头与她说话,心眼还在长公主那屋里。他那眼丶耳丶心都似有一根无形的线提着,那头稍有动静,他就会闪身过去。这种敏锐晚春熟悉,是聪敏老练的内侍所共有的,她的丈夫曹轩也一样。不论坐在哪里,时刻提拉着五感和身躯,除非晚春坐到他怀里,遮住他的眼睛。

“是,你真是忠心耿耿,尽心竭力地办事,尤其对柳娘子。”晚春伸出一双纤纤玉手,平摊在火炉上烘,火苗呲一下蹿起。安平警觉。

“娘子是主公夫人,我自当尽心。”

“是麽。可我在上京这麽多年,听过的,见过的,似你对明玉这般尽心尽力的,只有曹轩对我。”

晚春翻了翻手掌,望着安平,秀目生烟。

她就是宦官的妻子,旁人不清楚也不稀得理会这类人的秘密,她却知道。她原就察出古怪,安平为何急流勇退,窝在家里帮明玉做事,明明似安朗那样,趁着主公的东风扎稳脚跟才是正路子,他还比安朗出色百倍,更有前途。但她再见安平一次,看安平照顾长公主,很快就明白过来。

“你是连前程都放弃了是麽?你瞒得过别人,瞒不过我。”

“你想干什麽?”

安平的声音渗着威胁。他对明玉的情愫见不得光,晚春如果胆敢乱说,或以此为要挟,他会一把扭断她的脖子。

“我想告诉你,她不知道。”晚春轻叹,略带惆怅。

“她不知道你爱他。不是知道了装看不见,也不是知道了还利用你。你可以试着与她说说,但她有丈夫,有孩子,多半不会接受你的爱。还君明珠泪眼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。你遇见她晚了,难以如愿。”

“不过你要注意,肃陵侯好像知道。这样你就更为难了,怕伤她的名誉,怕她郎君迁怒于她,也怕她知道了逃避你。于是你打算这阵子全心助她,等她安定下来,你就离开是吗?你真不容易,爱上有夫之妇就是这样,隐秘又痛苦。但无论如何,安平,你要相信,爱一个人的念头是没有错的,你没有错。”

晚春的嗓音娓娓动听,安平仿佛被她触碰到了心灵深处的某地,好一阵,回过神来,发觉晚春的点有些怪,他爱明玉的难处是在于明玉嫁为他人妇吗?是在于——

“我是阉人。”安平说。

他以前从不自卑,遇到她後才恨这副身躯。谁会要这无根之人呢?他们残缺可鄙,是权力的附庸,他们的爱也肮脏,只是扭曲的欲*望。正经女人粘上一点就会羞愤难当,以死抗拒。被打上“太监的女人”的烙印有多麽羞耻,苏晚春应该最懂得。

她就是走投无路时叫曹轩捡漏,强行藏进家中的。亏得她天生性情柔顺,才没有自裁。安平听人这麽感慨过,也这麽以为。

“那有什麽关系呢?我也是阉人的妻子。”晚春摇头。

“爱就是爱,不爱就是不爱,与你是不是阉人没有关系。我自小就知道阿轩是阉人,就是喜欢他,天天追着他跑。”

安平极惊讶,擡眼看晚春。晚春才哦一声,恍然大悟。

“对,你们都以为是阿轩强逼我。其实不是的,是我强迫他多一些。”

她从安平手上接过茶碗,围着炉子,慢慢说。

“我打小有个毛病,只喜欢与漂亮的人玩,被挑去给如月伴读,我极其乐意,一天到晚她说什麽就是什麽,眼里只有她。後头六皇子带了阿轩来,我一看,觉着这人太漂亮了,不住地脸红心跳。从此不能围着如月一个人转,也抽空去跟着阿轩。”

“但他不喜欢我,一开始老躲我,却躲不过,总被我找到,还闹出更大的动静。他怕事,後来索性不躲了,任我跟着。我跟得多了,就发现他不单漂亮,还很温柔,书读得多,人也善良。觉着他日夜不住地在我脑子里晃悠,比如月还牵扯我心怀,我爱上他了。”

漂亮?温柔?善良?苏晚春眼里的和旁人认识的,怕不是一个曹轩。安平心叹,这晚春的眼光扭曲得厉害,不过难怪,但凡眼光没点大毛病,是绝对不会爱上曹轩。

“我立刻与他说,他断然拒绝。我与如月说,如月叫我闭嘴想都别想,还说我迟早是四皇子的人。我很苦闷,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,一整夜,终于想清楚一个道理。”

“我爱曹轩,跟我将是谁的人,身处在何处没关系,就如这世上有人信佛,有人信道,而我爱曹轩。我没法决定我与他的命,但仅我爱他这件事,全由我心生,我决意,我在我爱,任何外物左右不了。想清楚了这个,我就去与阿轩说。”

安平听得目瞪口呆,一段荒谬不堪的爱情,被晚春说出几分禅意。他不知道,晚春原就是以文才冠宫廷的女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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