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就近找了家店,入座的时候,栾也开口问:“镇上有剪头发的地方吗?”
樊青一愣:“你要剪头发?”
“嗯。有点太长了。”
樊青看向栾也的头发,好像比第一次见面时确实长了一点,被对方随意扎在脑后。
“有,但镇上的理发店不太行,顶多就是推个平头烫个卷……去市里更好点。”
“懒得去,也用不着那么高端。”栾也听笑了,“剪短就行。你平时在哪剪?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似乎真的不太在乎。
买的东西能塞满后座,但买完就忘了。
休息的时候像失踪人口不许任何人来打扰,出门徒步走三天两晚也不会掉队喊累。
较真的时候可以走十公里去买新的床单被套,随意的时候又不在乎自己的头发说剪就剪了。
看起来想一出是一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,但樊青直觉和对方的病有关系。
“我没去过理发店。”樊青回答,“都是我奶奶给我剪。”
栾也一愣,目光落在樊青头发上。
“就用她平时裁纸的剪刀。”樊青接着说,“头发长了就搬个凳子往院子里一坐,围两条旧毛巾,十分钟就剪完了。”
“真厉害。”栾也边听边乐,盯着樊青的头发。“奶奶手艺挺好。”
“小时候不行,十来年了练出来了。”樊青也笑了。
栾也一直乐到老板上菜了才止住:“那怎么办,去找奶奶剪是不是有点来不及了?”
“其实……不剪也行。”樊青抬眼看着栾也,“这样挺好看的。”
他说的是实话,栾也应该是他见过的,留长发最好看的男人。
栾也闻言看向樊青,没说话,只是嘴角弯了弯。
樊青突然就有点紧张,避开对方视线,随便夹了一筷子凉拌黄瓜:“你要剪的话待会我陪你出去看看,这条街尾好像有一家,开了挺久了。”
“那就算了。”栾也笑笑,“先不剪了。”
樊青愣了一下:“不剪了?”
“不是好看吗?”栾也低下头,开始专心吃饭,“先这样吧。”
樊青盯了他几秒,跟着低下头。
吃完饭回到家,木阿奶还在茶室看着电视绣鞋垫,看见栾也和樊青抱着一大堆快递进门,老太太电视都不看了,语气里带着惊讶:“出去一趟,买了些什么啊?”
栾也抱着东西上楼,抽空把头从一堆箱子里偏出来回答:“不知道。”
他是真忘了。
等所有东西堆进栾也房间的客厅,栾也盯着那堆东西,眉头紧皱:“这都什么东西?”
樊青叹了口气:“拆开看看呗。”
刚从山里出来,衣服挺脏,他没坐沙发,选择坐到了地上。栾也学着他盘腿席地而坐,随便拿了一个最上面的袋子撕开。
拆开盒子,里面是一条红色的小方巾,还带着系扣。
栾也看了好一会儿,终于想起来了:“这是买给来福的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樊青一愣。
“小方巾,系在脖子上,然后这面翻到背上……”
栾也把方巾翻了个面,上面的字体挺大个,写着:减肥!请勿投喂!
“我靠。”樊青一下子笑出声了,“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?”
“免得它天天装可怜。”栾也笑道,“沿街乞讨招摇撞骗的。”
樊青接过那条方巾,越看上面的字越笑得停不下来:“来福要是认字得恨死你。”
“没办法,吃了没文化的亏。”栾也说,“我好像还买了一条蓝色的,让它换着穿。”
“太贴心了。”樊青笑道。
两人笑了半天,栾也放下方巾,开始拆其他盒子。
第二个盒子包装看起来挺高端,盒子上印着一个大牌的美妆品牌LOGO,是一个礼盒。栾也打开,里面放着一瓶香水,两支口红。
樊青一愣,飞快抬头去看栾也。
“给曲姐的。”栾也盯着看了一会儿,买东西跟回忆犯罪过程似的边想边说。
“上次拍照化妆,人家都是自己提供的。”栾也说,“虽然别人不在意,总得补偿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