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的祁雁,算是找到自己的“道”了吗?
“夫人怎么不说话?”祁雁见他许久不语,不禁开口询问,“是不认可我的理论吗?”
“我又不带兵打仗,也不想当什么皇帝,你怎么想和我又没关系,我只要你兑现承诺,只要最后的结果,具体过程我不在乎,你爱做什么做什么。”苗霜道。
祁雁嗯了一声,觉得苗霜说的没错,在饭桌上讨论这些事确实无趣,干脆结束了这个话题:“夫人放心,不会太久了。”
话音落下,屋外突然起了一阵风,刮得窗扇砰一声关上。
院子里的树木簌簌抖动,苗霜看着晃动的树影:“雨季要来了。”
祁雁:“嗯?”
“得亏你已经好了,不然凭你这一身伤,怕是要被阴雨泡烂,”苗霜看向他,“你身上的旧伤可好利索了?”
“已经痊愈了。”
“那就行,还有你身上那些旧疤,会慢慢消失,我就不再帮你弄了,去疤的蛊虫太难养,之前你昏迷的时候下了一场雨,我没留神,先前养的那批蛊虫都死完了,养一次就要几个月,我是烦了。”
祁雁仔细琢磨着他这话,颇听出几分“关心则乱”的意味,忍不住扬起唇角。
苗霜莫名其妙:“笑什么?我损失惨重,你在这里幸灾乐祸?”
祁雁急忙正色:“并没有,夫人多心了。”
苗霜冷笑:“既然好了,别忘了到时候去田里帮忙。”
祁雁:“……”
*
且不论祁将军什么时候去田里帮忙,苗霜先挑了个好日子,去处理了那十六个谋害圣子的苗民。
这些人被虫噬折磨了这么久,却一直没死,苗霜不想让谁死,他做梦都别想断气。
之前他说祁雁什么时候活,就允许他们什么时候死,其实祁雁早就活了,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顾得上,反正不差那么几天,晚点就晚点。
现在祁雁也好了,他说话算话,来送他们上路。
再次进入深山时,已经连那些人的呻|吟都听不到了,连日来的折磨已经让他们神志不清,好几个已然是疯了,竟在那里哈哈大笑,口角流涎。
之前骂他的人也再没力气骂他,个个形容枯槁,双眼无神。
苗霜也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们了,直接给了他们个痛快,数不清的蛊虫将他们分食而死,眨眼之间只剩一堆白骨。
林子里甚至没有响起惨叫声,只有虫群的嗡鸣,聚集又散去。
苗霜心情很好地走在回去的路上,白蛇趴在他肩头,震慑着蛇群不敢靠近。
他回到寨中,先去告知款首人已经处死了,随后回到自己的吊脚楼。
今天家里出乎寻常地热闹,原因无他,那几个该死的家伙又在折腾,祁雁拿了姜茂的刀,和赵戎切磋武艺,姜茂坐在一边陪向久看医书。
自从姓祁的身体好了,就一刻都闲不下来,他经脉虽然已经修好,但失去的内力还得重新练,二十多年的功力散尽,想练回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。
刚好的时候和苗霜荒唐了几天,等到五感渐渐恢复正常,便开始没日没夜地苦练——说没日没夜或许太夸张了,但苗霜的确是早上一睁眼就看见他出去了,晚上闭上眼的时候他往往还没回来。
三十岁的人精力还这么旺盛,他是不是蛊虫用得太多了?
刀刃相碰发出金鸣之声,地上的落叶都被气浪震开,苗霜诧异地看了一眼吹到脚边的叶子,心说这个季节哪来这么多落叶?
而且,这叶子明明还是绿的。
气浪爆炸,远处较劲的两人各自退开,祁雁飞身后掠,一脚蹬在树干上,卸去了爆炸带来的冲击力,同时借力纵跃,旋腕挥刀,再次与赵戎缠斗在一起。
树被他踹得又掉了一堆叶片下来,苗霜瞬间明白了,他眉头一拧,呵斥道:“给我滚出去打!”
正打到兴头上的两人哪里肯理会他,转眼间又过了数招,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苗霜被气笑了,嘴角扯出一个不善的弧度。
正在交战的两人瞬间感觉头顶笼罩了一片乌云,两人同时停手抬头,只见一大群不知从哪来的蜜蜂正盯准了他们,嗡嗡作响,骇人至极。
祁雁瞳孔一缩,果断收刀入鞘,想也不想转身就跑,几个跃步已经到了向久身边,停步落座还刀一气呵成:“圣子今天也这么刻苦。”
向久和姜茂齐齐向他投去异样的眼神。
姜茂不情不愿地接了刀:“将军,您不讲武德。”
祁雁面不改色:“兵者诡道也。”
赵戎被蜂群追得满世界乱窜,就差跳井了,他逃回苗霜面前,实在是跑不动了,往地上一倒:“夫人您饶了我吧!都是将军逼我的!”
苗霜这才撤了蜂群,阴沉沉道:“再有下次,你们有一个算一个,都去给我当虫子的口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