蜂鸣之声散去,赵戎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,把自己身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,还好没真的被蛰,不禁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。
跟祁雁打了这么长时间,他也累了,坐下来喝水休息:“这才几天,我已经要拿出五成功力跟将军打了,只怕再过两个月,我就要打不过将军了吧。”
“才五成,”祁雁似乎对这点成果还不太满意,“以前我跟你打才用五成。”
“……今时不同往日,这几年我也是有进境的,不信你问姜茂,将军可不能拿过去的我衡量现在的我。”
姜茂没搭理他。
苗霜看了看他们,视线最终落在祁雁身上:“你也别太拼命了,身体才刚好。”
祁雁唇角一抬,就要开口问一句“夫人是在关心我吗”,谁料还没出口,就听苗霜不紧不慢地补上后半句:“年纪也不小了,别像个愣头青一样不知轻重。”
“……”祁雁脸上的笑容倏而凝固。
赵戎在一旁忍笑,感受到来自将军的凝视,急忙倒水挠脸装作自己很忙。
姜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:“愣头青骂的是你,你又在笑些什么?”
赵戎:“啊??”
苗霜走开了一会儿,回来时,手上多了几样东西,将其中一样递给祁雁:“拿着,之前那个摔碎了,拼不好,给你重新做了一个。”
祁雁接过,发现那是一张面具。
之前那张在跳崖救圣子时不慎损毁了,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吊脚楼养伤,也没出去过,现在他身体好了,正愁这小院子地方不够他练武,苗霜就给了他面具,可谓是雪中送炭。
他点点头:“多谢夫人。”
“还有这个,”苗霜又递给他两把刀,“以后别找你部下借了,这是专门给你打的刀。”
祁雁面上一喜:“夫人有心了。”
苗霜:“先别急着谢,刀可不是我给你买的,是款首要送你,刚才我去了一趟她家,顺便取来。”
祁雁顿了顿:“田款首送我刀?”
“之前她来见你,就想代表所有感谢你的苗民送你件礼物,问我你需要什么,我说你缺把武器,她便派人去汉人的铁匠铺给你打了两把刀,应该是你们汉人的制式,我不太懂,你验验看吧。”
两把刀一长一短,一把横刀,一把障刀,长刀用来杀敌,短刀用来防身。
祁雁握住刀柄,横刀噌地一声出鞘,刀刃如雪,寒光四射。
“哇,这好刀啊!”赵戎凑了过来,用指尖在刀背上轻弹,“这声音,这一把刀估计不少钱呢!”
祁雁细细端详,看这刀的尺寸并非军中制式,而是民间制式,大雍允许民间锻造横刀,但因为工艺复杂,价格不菲,普通老百姓可买不起。
障刀刀身短小类匕首,多为防身之用,使用的人更多些,大部分铁匠铺都能打造,但也正因如此,质量参差不齐,想找一把真正的好刀反而不容易。
他检查了两把刀,质量皆算上乘,不比赵戎手里那把军刀差。
在民间能找到这么好的锻刀匠,田款首也算有心了。
赵戎看着他手里的新刀,又看看自己手中用了不知多久的旧刀,瞬间羡慕嫉妒起来:“将军,要不您去求求款首,给我俩也换把刀吧?天天被您拉着练武,我这刀都砍豁口了,您看!”
祁雁推开他的手:“想换刀自己去买,我又不是没给你们钱。”
“您也太不够意思了……”
祁雁不再理会他,把苗霜拉到一边,低声问:“这刀……当真是款首送给我的?”
“那不然呢?”苗霜奇怪地看着他。
不是款首送的,还能是他送的不成?是他的话才不会选择送刀,他更喜欢祁雁用剑。
“好吧,”祁雁略显失望,“我还以为,刀和面具一样,都是夫人送我的礼物。”
苗霜嗤之以鼻。
“好了,现在刀也有了,面具也有了,以后再练武给我出去练,别祸害我家里的东西。”他道。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于是从这天开始,祁雁把习武切磋的场地从苗霜家的院子搬到了附近没人的山中,没日没夜地修习,功力突飞猛进,短短一个月,赵戎就得拿出八成功力才能把他打赢了。
祁雁的进益速度让赵戎和姜茂颇有压力,也被激发出了斗志,每天天不亮三个人就出了门,除了吃饭,其他时间都泡在山里。
苗霜是看不懂他们到底在较什么劲,也懒得管,这几个家伙不在,他还乐得清闲。
但祁雁天天不着家也挺烦的,晚上跟他亲密的次数少了倒另说,关键他不太放心他的身体,就算用蛊虫重塑过,也禁不起这么折腾。
得想个办法让他老实点。
转眼就到了夏收时节,这天,苗霜正打算让明秋早点把他们喊回家吃饭,一抬头,却看到祁雁正站在自家楼顶,不禁惊讶道:“你从哪里冒出来的?”
祁雁从楼顶一跃而下,身形一闪,已来到他面前:“刚去寨子里逛了逛,那边有条小路,我便抄近路回来了。”
苗霜向四周张望,他从不记得回他家除了走正门还有什么小路,表情变得有些微妙:“飞檐走壁的‘小路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