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只会让魏国乱上加乱,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?”傅雅仪凝视着文史芸。
她是淮安总兵的妹妹,是淮安文氏的女儿,合该在乎的是家族利益,而现在,家族利益显然尚且在朝廷之中,一旦被发现文史芸投向涟水,连累的只会是她的整个家族。
“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文史芸笑着说道:“我不在乎家族,也不在乎战乱,更不在乎我所在的土地是魏国还是什么国。”
她的话音落下,室内沉默了一瞬。
就连元霰都有些诧异起来。
“那你在乎什么?”
傅雅仪与她对视,在那双慈悲到仿佛像圣人的眼睛里瞧不出半点感情,那双漂亮的眼睛冷漠至极。
文史芸很诚实,“在乎我的占星术能否大成。”
“算卦占星是我的历练,我无所谓给谁占,在星空之下,众生平等。”
平等的在她眼下。
是好好生活亦或是在战乱中困苦,皆与她无关。
可若她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能会牺牲百姓造成时局动乱,她也无所谓。
她甚至连自己都可以做占星的器皿,又如何管别人。
只是君子论迹不论心,她心底这样想,在过去的多年她选的依旧是善的那一面,她为百姓卜算,救过无数人的命,所以才会有百姓们对她爱戴的女神仙的称号,可她现在想做的是挑起另一场战乱,让魏国彻底四分五裂。
哪怕这一切符合傅雅仪的谋算,却很显然在当前看来能做下这一切的依旧是乱臣贼子和妖人。
她饶有兴致的看向文史芸,这个姑娘的眼底带着一股纯澈,像是初出生的婴孩,善恶不辩,纯凭自己的喜好做事,她身上的不是所谓的仙气,而是因为不在乎才让她身周的一切都成了她的衬托,令她显得出尘,多了股迷惑人的神仙味,可实际上她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。
一念为神,一念为魔。
有意思。
用好了是柄锋锐的剑,用不好是把随时会打乱她们的布局的妖刀。
傅雅仪抿了口茶,与余姝对视一眼,缓缓笑了,“明日,带上行李上船。”
文史芸眸光没什么变化,只颔首示意自己的目的达成便也没什么多留的了,于是傅雅仪又吩咐人送文史芸离去,在这宅子里寻了间厢房给她,顺便解了她的禁足。
直到文史芸走了元霰才回过神来,她暗暗咂舌,发觉了文史芸与她相处两日的不同。
“元霰,你们怎么认识的?”余姝瞧她的模样,忍不住笑起来,“你看看你这脸色,都快绿了。”
“她翻墙出来被我碰上了,后来便多聊了两句认识的。”元霰喃喃道:“但是后来我发现她极为聪慧,我说什么她都能答上来,为人还温和有礼,不卑不亢,善解人意……”
很好,这几个词,没一个能和文史芸的真面目对上。
元霰反应过来,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没成想这芸娘子真面目居然是这样……”
竟然是连亲昵的芸娘都不叫了。
看来文史芸前头对元霰展露的都是伪装,一旦达成目的,文史芸也就懒得再演了。
目的极为明确,反倒是被骗的元霰显得有些傻乎乎的。
“那她给我出的计策我还接着用吗?”元霰默默问道。
傅雅仪扬眉,“为什么不用?这明显是利于我们的事儿。”
元霰这才点点头,“那我到时候一边剿匪一边给汉经厂收订单。”
余姝此刻才完全抬起头来,她将文史芸写下的教义逐条看了一遍,见没什么大问题便放了下来。
“可以,钱不嫌多,剿匪只能拿一次钱,这玩意是长久利益,”余姝将这东西递给了鸾鸾。
要让订单自己找上门来少不得鸾鸾出力将这教条传播出去,再将人引到涟水和赤北和汉经厂下订单。
“至于文史芸,”余姝说到这里一顿,笑起来,“我已经有感觉,她在我们去东瀛的船上必然会有大用。”
可等到元霰和鸾鸾追问起是什么大用时,余姝又只和傅雅仪默契的对视一眼,笑而不语了。
最后一个重要角色出场,芸娘是元霰小宝的cp,疯狂的占星术士,元霰攻,文史芸受。
明天出海,去会魏清弥嘿嘿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