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经病吧。
别说他听不下去,亦无殊自己都编不下去了,笑着破了功。
“别想了,没见过,要是见过我就跟你哥争抚养权了,看他把你养得多刁钻,个破孩子,纯粹惯坏了,他菜就多练好吧。”
翎卿对自家亲哥菜不菜这个说法不置可否,但他打心眼里不觉得这个人能比自家大哥做得要好。
“我倒是想知道,你要怎么跟别人亲哥争夺抚养权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法律上可能行不太通。”亦无殊想象了下那个场面,笑着摇头。
“估计得拎刀对砍了,你不知道,你哥都快有被迫害妄想症了,成天在群里发些什么育儿经,还有防早恋教程,生怕有猪把他养的白菜拱了,天天防火防盗防鬼火黄毛。”
“不过,”亦无殊说着说着也犹豫,“你说我俩可能认识这件事,我也怀疑过,见你第一面我就怀疑了。”
翎卿:“嗯?”
“我怀疑我上辈子可能是欠你钱。”亦无殊在他凑过来的脸上捏了一把,又把围巾给他往上提了提,笑意温存,“让你找我讨债来了。”
盖天地之数,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,一元十二会,一会一万八百岁。
谁又能说,他们绝对不曾见过呢?
“可不就是讨债来了吗?”翎卿冷不丁道,“害死我哥那场车祸,就是沈今安联合我家里的人策划的。”
亦无殊的脸色轻微一变,眉心蹙了一下,又很快松开。
翎卿倒是平静,就像他说自己的情况时那样,陈述事实道:“他们不能在我哥车上动手脚,这样太明显了。作为主要受益人,他们最好连亲自出面都避免掉,不然事后很容易被查出来,尤其是涉及这么大的金额,查的人会更仔细。但这件事情又需要人来操作,所以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们。”
不过最后的大头利益一定不在他们手里。
就这几个人那脆弱的联盟来看,能拿到的东西都还算好的,要是再狠心一点,别说参与分割,不被推出去背黑锅都是好的。
沈今安费尽心机策划这一场,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,翎卿和他们整个家族,人和钱,沈今安都要拿到手。
他大伯一家太急功近利了,只想着堙灭证据,殊不知,“最大受益者”这一个罪名,就足够给他引来天大的麻烦。
他们这样的身份,简直就是现成的替罪羊。
更有翎卿这个现成的刀。
借他大伯一家的手灭了他的哥哥,再借翎卿的手灭了他大伯,反手再对付亦无殊。
一举三得,还能免了分赃何的麻烦,以及被反咬一口的风险。
而真正的受益者兜兜转转一圈,反而清清白白,隐藏在幕后,让他们鹬蚌相争,自己坐收渔翁之利。
谁也不会想到,在生意上从没往来过的两个家族,其中一家当家人死于车祸,最后受益人会是另一个人。
不过沈今安也没多沉得住气就是了。
“他不自己跳出来,我还要花时间花心力去挖。”
沈今安从不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刻,恰到好处出现的那个人。
而是主动投案自首的罪魁祸首。
“不过现在看来主要的债不在你头上,你沾上这些人也挺倒霉的,”翎卿眨了下眼,眼里又泛起笑,“你还是继续当你前世欠了我的吧。”
“嗯,欠了你的,”亦无殊摸摸他的头,“所以要我帮你吗?”
他补充,“我们也算是站在一条船上了,严格来讲,不能算谁帮谁,反正我也是要收拾他的,顺带一起而已。”
“不用,”翎卿嫌弃,“给他脸了,我哥是死了,又不是整个集团都垮了散了,他那么多下属,我又不缺人。”
他要是没布置好,能放心跑到这里来吗?
“你凑这么近看什么?”翎卿往后仰,“你这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……给我收回去!”
“我就是在想,你这段时间里不是都不说话吗,是怎么吩咐那些人做事的?”亦无殊猜测,“手写?”
“……人家是给总裁做贴身助理的高精尖人才,比你会看人眼色多了,要是什么事情要说出口他们才知道怎么做,那也不用干了。”
家族当家人出事,集团上下人心惶惶。
股票和董事会那些暂且不论,攘外必先安内,他虎视眈眈的大伯才是最大的隐患。
他哥的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,必然是要想办法先保住他哥的股份,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这个写在遗产继承人第一位的亲弟弟。
他哥的死毫无预兆,除非能够预知未来,谁也无法阻止,但他哥留下的人不是摆设。
失去了表现的机会,亦无殊有些可惜。
风掠过两旁的树林,两人深一步浅一步下山,很快就越过了风雪和覆盖着雪的树梢看见了一排极具特色的建筑。
雪偏在这种时候停了,没有酝酿出真正的暴风雪。
乌云散开,最后一点夕阳余韵朝在雪上,大片金红。
亦无殊目视前方,“翎卿,你不怪我吗?我知道你哥出事,但是从没想过要搭一把手。”
就连来接翎卿这件事,都是别人三催四请,他才答应下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