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死不死不重要,”丘光提醒他,“但你成家了,牧予还,你成婚了,你还有楚公子,你不能死。”
牧时愣了一下。
“你去前线,你觉得楚公子怎麽办?你觉得你有怎麽和公子说?”丘光问他,“你来中锋的事情,你还没有和楚公子说吧?这都没说,你要怎麽和楚公子讲你到前线?你走前信示担担的告诉他你只守兵。”
牧时说:“我会和他说的,但是,如果我不去,你自己一个人,肯定得死。”
“你这把楚公子说成什麽人了。”丘光有点不乐意的提醒他,“一句带过。楚公子,现在都该尊称他一声楚大人,文不差劲,是你关着人家限制了他。武不输衆,单人也能杀出重围,他是比你都厉害的,你现在说着却成仿佛成了一个在家等丈夫的妇女似的。”
牧时闻言,又是一怔。
自己从来没有去注意楚辞在自己心目中的样子,因为似乎一直以来,他都知道,曾经的皇羽楚辞,现在的楚辞;曾经的皇羽宫小殿下,如今楚惊醨,啓昼卫的楚大人,实力无论如何都不会差。
但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问题,与楚辞相识的十五年中,有九年的时间,楚辞都是以他牧府大公子牧时牧予还的小义子的身份而出现的。
楚辞是他的小义子,他理应护他。
就算後面,楚辞手撕烦人,诅咒周子娇甚至咒死了,只带鬼长歌孤身埋伏翼王府,一把予尔刃群衆,一架无救射群雄。
在牧时眼中,他依旧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子——虽然这个小孩都已经二十二岁了。
牧时没有说话,一直沉默看。
“牧大人?”丘光偏了偏头,“考虑,一下我的话?”
“我会告折楚楚……”牧时回答他,“但如果你执意要去前线,我不会不管。”
“嗐,牧时呀。”丘光叹了口气,“我不去打江南。”
“不打江南?”牧时思索一下,“要去打边境?”
“是了,江南毕竟是本族人,或许对外国,我会再心狠一点。”丘光点点头,“我要去簌东。”
牧时没回答他,站起身走了出去。
夜晚。
牧时本是想给楚辞写封信的,但他墨都找好了,迟迟不能去下一个字。
该怎麽说?
难不成告诉小义子,说没事是骗你的,我受了很重的伤;说只做後勤也是骗你的,我已经做到中锋了,甚至准备将来升职到前线。
小义子怕不是得担心死他。
楚辞现在爱不爱他先另说,但对他决对是有情谊的,这份情谊是什麽不太好说。
如果是曾经七年前那个二话不说把楚辞绑进醉御阁时的牧时,应该会因为小义子担心自己而感到高兴,因为这表明小义子在乎自己。
楚辞骂牧时是畜生,这不单是一句随口的谩骂。
牧时本来就是。
他相信只要人活着,灵魂就不会散。换言之,只要人在自己身边,灵魂也就在自己身边,心也在自己身边。
但现在不一样。
牧时真的被谢鸣风刺激到了,他的楚楚明明已经和他成亲了,但却不一定是两情相悦。
他不甘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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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辞坐在停枫林晚的马鞍上,低头拨弄济沧的琵琶弦,唱着几句天净沙——他只会唱这个。
鬼长歌眼神复杂的看着他。
“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。”鬼长歌说道。
“放弃是不可能的,老子在找契机,契机懂吗。”楚辞用欢快的语调唱着家族的诀别曲,“契机这不就来了。”
“在下依旧觉得很冒险。”鬼长歌很委婉的说道,“殿下要不换下办法?”
“我不,”楚辞很倔强,“在乱葬岗实在太难了,还是去扒陵墓来的快。”
“那你也应该去扒簌东的陵墓啊!!!”鬼长歌崩溃,“翼刎郡主又不是在江南死的!!!你来江南我也没用啊!!!!想找牧大人直说!”
“哎呀,我就看看牧予还现在是个什麽地位,”楚辞无视了鬼长歌的努吼,“至于周子娇——没关系,过几天咱俩再去一趟簌东。”
鬼长歌:???
他爆吼道:“小殿下!!!”